乐无忧没有去问究竟是怎么回事,也没有刨根问底究竟有什么不能让他知道的内幕,邪气又是什么这些他都没有打听。就算他问了,以玄玉的性子也能编出一百种借口糊弄他,玄玉嘴里说出来的没事压根不能相信。
具体是什么来龙去脉,需要他自己去寻找答案。
“你咳嗽,是因为我吗?”乐无忧试探着问。
玄玉一笑,抬手蹭了蹭他通红的眼眶:“确实是,怎么办?”
乐无忧一怔,抬眼去看玄玉,后者又说:“不过没关系,你身体里有一点不好的东西,我可是费了好些神力才给你压下去,虚耗大,所以才会咳嗽。”
“不过几日后就好了,凤羽山天灵地杰,我自然好得快,不用担心。”
“真的吗?”乐无忧扯着玄玉的衣襟。
玄玉说:“自然是真的,我可是神鸟凤凰,有什么能难倒我了?”
眼见着乐无忧的眼里还有担忧,玄玉若无其事的转移了话题,在他的唇角黏腻地蹭了蹭:“你不信?要我证明给你看?”
“喂!你们两个成何体统!我还在呢!!”不死一个起跳跃到玄玉和乐无忧的中间,当时就施展了一套混沌拳法。
乐无忧的脸皮实在薄,连忙从玄玉的怀里挣了出来,头也不回的窝回了梧桐树下。
玄玉离得远,又忙着跟不死吵架,没能看见乐无忧脸上的红退了个干净,甚至变成了难看的铁青。
玄玉骗他。
他感受得到。
记忆的碎片再次变换,乐无忧就像是在记忆的长河里游荡,飘到哪里就沉溺在哪里。
欢声笑语的凤羽山被分成了许多碎片,他看见自己居高临下地站在玄玉面前,毫不留恋的撸下了手腕上的尾羽甩到了玄玉的脸上。
乐无忧的眸色冰凉,对于玄玉的震惊和痛苦视若无睹:“是,我确实不懂你嘴里所谓的感情,我只知道,你对我存着的心思让我恶心!”
“你我此生,”乐无忧转过了身,大步离去:“不复相见。”
噗——
市中心的天色亮了又黑,黑了又亮,乐无忧翻身吐出一口鲜血,终于从混沌中睁开了眼。
“你对我存着的心思让我恶心!”
“让我恶心……”
“恶心……”
乐无忧脑海中不断回响着这句冷得像是锥子的话,他痛苦的捂住了胸口,企图缓解里面钻心的疼。
还未等他从过载的回忆中回过神,三只残影齐刷刷地闪现到了他的眼前。
“怎么还吐血了呢!”长生狗叫。
不死试探:“感觉怎么样?”
小黑跟风:“怎么样?”
乐无忧扫过三张神色各异的毛脸,低头看见了自己手心里握着的凤凰尾羽。昏睡过去之前的吻仿佛还又残留的热度,乐无忧轻轻地抚摸着手里的尾羽,神色不明。
玄玉又骗他。
乐无忧擦了一把嘴角残留的血迹,说:“这尾羽是孙慧敏那里的?”
“啊?嗯,是啊。”不死扒着床沿观察乐无忧的表情,又试探:“不是你去拿的吗?忘了?”
乐无忧掀开被子下床,去卫生间洗漱:“不用帮他瞒我,我没忘。”
不死先是一喜,然后高深莫测地应了声,轰着另外两只出去了。
乐无忧撑着冰凉的瓷砖,径直开了冷水。
恶心……
乐无忧感受着自己真实的心跳,忽然抬手不遗余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。
“乐无忧,混蛋。”
无论什么时候,他对玄玉的爱都是真的,至于那些话……
乐无忧自己也不清楚。
还有邪气。
那日邪气说与他一体,是真的。是玄玉用神力压下了他体内的邪气,所以才会虚弱。那只凤凰那么好,那么不遗余力地爱他,他竟然说了那么伤人的话。
睡过去前的晚上他还在信誓旦旦的告诉玄玉自己爱他,玄玉当时在想什么?
乐无忧任由冰凉的水顺着自己的头顶浇下,在心里给自己分尸了八百份。
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。
他现在必须恢复记忆,只有记起八千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,他才能真正的对自己和玄玉的感情负责。
乐无忧飞速的洗完了冷水澡,混沌的大脑终于理清了思路。他扔下了满脸担忧的长生和不死,独自驱车去了特案局。
今天的副驾驶少了点梳头发的声音,有些空。乐无忧垂着眼拧开了车里的电台,将油门踩到了限速线上。
特案局里灯火通明,各个部门运行的井井有条,丝毫没有因为乐无忧失联的几天就无法运转。
英招正端着一盘蛋挞挨个的分,正好撞上了大步走进来的乐无忧:“诶?乐局!你这几天怎么没有音讯,出什么事了?”
“没事。”乐无忧扫了一眼英招手里端着的蛋挞,终究还是没要。
反正那个吃的人也不在。
英招端着盘子跟在乐无忧的身后:“乐局,吃蛋挞吗?这几天海啸也不知道抽什么风,非说有人要吃蛋挞,但是就想不起来是谁。”
乐无忧脚步一顿。
“哎呦,这都问了好几天了,他非要知道是谁想吃。”
“乐局,这几天就你没来,肯定是你想吃是不是?”
乐无忧停下脚步,垂眼看着面前金黄酥脆的蛋挞,这个距离还能闻到清甜的香气。